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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他的雕像前
2016年10月27日

纪念孙中山先生辰诞150周年

  当我沿着南京中山陵392级台阶缓缓而上,步入蓝色琉璃屋顶灰白色墙身、庄严肃穆的祭堂,站在他的坐像前默默地念想,心中油然升起无限的敬仰。我想,150年前的香山翠亨村,当一个男婴呱呱坠地,有谁会想到,他将来会是二千年封建帝王制度的掘墓人,会是中国伟大的民主革命的先行者,会是中国国民党的创建人,三民主义的倡导者,会是缔造共和国的伟大先驱;有谁会想到,如今的中山陵每年会有五千万的游客前来观光、瞻仰;有谁会想到,在这150年里,中华大地,乃至世界各国,会有人念念不忘他响亮的名字——孙中山。对他遍布全世界的足迹寻根问由,对他的胸怀敬重有加,对他的思想津津乐道。

  在上海香山路7号孙中山故居纪念馆的院子里,我曾默默地站在他的塑像前,一遍遍回想,心情久久不能平复。我想,要不是他和小伙伴曾在凉风习习的夜晚,端坐在太平军遗老的跟前,听他讲述反清复明的故事,在他幼小的心灵里播下了种子,哪来的“驱除鞑虏,振兴中华、维持国体”的向往;要不是在檀香山,他系统地接受了西方近代教育,哪来的民主共和的思想?哪来同盟会的创立,“恢复中国,创立合众政府”的革命主张?要不是在香港,他亲眼目睹清政府的卖国、专制和腐败,哪来的弃医从政投身革命的力量?要不是他意识到满人不愿放弃政权,政府不肯改革,立宪一再拖延,不进行一场革命,中华民族将走向衰亡,国体之大厦将倾,哪来的对改良派的批判,哪来的武昌首义——辛亥革命,打响铲除帝制第一枪;要不是他“内审中国之情势,外察世界之潮流,兼收众长,益以新创”的抱负,和“吾志所向,一往无前;百折不挠,愈挫愈奋”的决心,哪来的中国国民党,将涓涓溪流汇成汪洋;要不是他意识到当时广大中国人民要求民族独立、民主权利、民生富裕的愿望,经过详细考察欧美各国的经济、政治现状,研究了多种流派的政治学说,并与欧美各国进步人士接触,哪来的“民族、民权、民生三大主义”的主张;要不是他看到了俄国十月革命对中国的影响、看到了五四运动对反帝反封建的积极意义,看到了中国共产党的成立是中国变革的一支新生力量,看到了农民运动的巨大威力,从而得到莫大的鼓舞,哪来的“联俄联共,扶助农工”的设想;要不是他痛定思痛意识到要想革命成功必须有自己的武装力量,哪来的举世闻名的“黄埔陆军军官学校”,哪来的抗日名将;要不是他胸怀精诚无间之心,百折不回之志,有着对民族兴旺的坚定信念,有着对未来祖国的宏伟构想,哪来的《建国方略》、《实业计划》和《建国大纲》。

  当天安门广场矗立起他的画像,我曾站在画像前久久地仰望,心情是那样的沉重。我在想,没有辛亥革命,一望无垠的大好山河,帝王的更迭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才能终止,你方唱罢我登场,又将给天下百姓带来多少灾难多少祸殃;我在想,假如他当时不辞去临时大总统之职,中国革命的航船,在世纪风云、华夏春秋的时空里,又会遭遇到怎样的颠簸怎样的风浪,150年后是不是能像今天这样国富民强;我在想,倘若他能多活10年、20年,甚至30年,国家和人民会是怎样的景象,“耕者有其田”、“中国之自由平等”是否会早早实现;我在想,倘若人们不是喜欢将“博爱”二字,制成挂在胸前的徽章,而是将它深深地根植于心中,孵化成信仰,何至于让“信之失矣!民之怨矣!国之乱矣!!”像幽灵一样四处游荡!我在想,“扶”与“不扶”的纠结,暴力执法的滋长,问题食品的泛滥,房价的飞涨,人性的堕落,诚信的缺失,道德的沦丧,等等,这些匪夷所思的社会现象,能一个接着一个上演,是不是有它们“温暖”的土壤……

  突然有人叫我让开,那是几个穿着时髦的姑娘,手里拿着长长的自拍杆,说是要和他一起照相。她们将他当成是一道难得的风景,好上传到朋友圈里,炫耀自己到过天安门广场,和他——孙中山先生照了相。我看着她们搽了脂粉的嘻笑的稚嫩的脸,本想问她们:“你们是否知道先生早年革命留下的足迹和思想?”但,我没有问。问了也是多余的。在当代应试教育的题库里,未必有关于辛亥革命史的试题,更何况是先生生平的细枝末节。环顾四周,拿画像当作背景拍照的,大有人在。兴许她们刚考上了个理想的大学,乘兴而来,释放昔日被压抑的癫狂;兴许她们是闺蜜,利用长假结伴而行,来北京领略都城艳丽秋色,京华温婉阳光;兴许她们今天与他照了相,往后偶尔想起,会将他的名讳键入百度,查阅相关的文章;兴许她们曾从电影或者电视剧中了解了他博大的胸怀,知道辛亥革命那些事儿,将他敬为偶像。

  诚然,那是一道风景,是一道特殊的风景。正是这道风景在告诉世界,一个半世纪以来炎黄子孙并没有忘记他一心创建共和国的云期雨约;并没有忘记他曾为民族革命奔波于世界各地,呕心沥血,壮怀激烈;并没有忘记他的每一个脚印每一声疾呼曾让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,山崩地裂;并没有忘记他一段段让人潸然泪下的故事,清风高节;并没有忘记他的事业需要有人来继承,需要有人去努力,去完成,去梦想;并没有忘记他的伟大思想是中华民族乃至全人类的宝贵财富,他的影响已经穿越了时间与空间的屏障。

  那确实是一道道风景,是一道道特殊的风景。然而,让我们记住:在攀登中山陵的时候,记住从飞机上俯瞰,那陵园是一口警世的“自由钟”;在瞻仰中山先生遗物的时候,记住先生设计中山装的初衷;在沿着先生留下的足迹去寻求革命真理的时候,记住在檀香山、在东京、在南洋、在海峡彼岸有着无数的兄弟姐妹、父老乡亲,他们同样是追随先生的龙的传人;在纪念他诞生150周年的时候,将我们的愿景告诉世界,将黎民百姓、江山社稷装入心中。

作者:王思青 )